2016年6月4日 星期六

二十.如夢似真(完)

站在進勤的右邊,陳澈的另一邊還有小龍及忠恩的照片,他們全都穿
著真真的手工西裝,只是陳澈是當進勤的伴郎,而不是自己和真真婚
禮的新郎。但所有人都相信真真非常樂意。另一邊伴娘是小龍的女朋
友及真真的照片,還一個伴娘在幫雅娟換衣服,等等會幫忙拉裙擺。
當葉爸挽著穿著白紗的雅娟出來時,陳澈從來沒有看過媽媽那麼美,
笑容那麼燦爛。伴隨著結婚進行曲的音樂,雅娟慢慢的走向進勤。陳
手肘頂了一下進勤說「李進勤,你真的要我叫你爸嗎?」進勤笑笑的
說「不用不用,你叫我進勤,我叫你兒子就可以了!不過,等等你大
概什麼都叫不出來了?」「什麼叫不出來?」陳澈懷疑的問道,進勤
沒有回答,幸福的看著雅娟。
當雅娟快走到進勤的面前時,對陳澈俏皮的眨眨眼,陳澈突然覺得媽
媽好像回到1989時 23歲年輕活潑的陳雅娟。當雅娟往旁邊讓開給陳
澈看到後面的伴娘時。陳澈驚訝到嘴都合不起來了。雅娟忍不住笑了
出來.......
「陳澈,再不把嘴巴閉上,口水都快滴下來囉。」一個長相和真真一
模一樣的女生把陳澈的下巴頂起來,就像當時拍照陳澈對真真的動作
一樣。而且那個女生的服裝,是當時聖誕節舞會的那一套,連陳澈撕
裙擺留下的線頭都還在。

在主婚人證婚人致詞、用印的時候,陳澈偷瞄了神似真真的女生幾眼
,那女生則是專心的幫媽媽打理服裝,拿印章、遞戒指。

陳澈理所當然被安排在那女生的座位旁邊,另一邊則是國安。「澈哥
,這是我女兒,叫夢如,我們都叫她夢夢,她跟姐很像吧」陳澈看了
一下夢夢,正好夢夢也在看他,對他笑了笑。國安繼續說「她之前在
高雄讀大學,姐過世時她代言遊戲,人在國外,合約問題才來不及回
來見到姐最後一面及參加告別式,當時她哭慘了。不過我想姐不會介
意,她超愛夢夢,一天到晚跟夢夢講你的事喔。」陳澈看到媽媽用狡
猾的眼神看著自己,突然了解為什麼媽媽要對他眨眼,原來一切又都
是計劃好的。進勤看著陳澈大笑,用手比比自己的嘴,陳澈瞪了他一
眼。回頭看了一下夢夢,夢夢吃東西非常斯文,和某人不太一樣,陳
澈這樣想著。

雅娟進勤選在中午簡單只請了三桌的親友,婚宴很快的就急著結束,
夢夢陪著雅娟進去換衣服。進勤走過來,笑著問陳澈「怎麼樣,像不
像?她今年22歲,和妳遇到真真的年紀相同。今天我們婚宴那麼快結
束都是為了你喔,等等你就會知道了。」陳澈回答「難道你們想.......
」小龍走過來搭著進勤的肩「沒錯,我們黃金五寶就是想.......怎樣?」
看到陳澈話都說不出來,小龍還是有一點開心。

「舉起右手向外畫個大圈圈,甩甩頭在拈腳尖.......」國安把夢夢代言的
舞蹈影片用手機放給陳澈看,彷彿就看到真真在小框框裡開心的跳躍歌
唱著,不過歌聲比真真好太多了。「我女兒很厲害吧!」國安驕傲的對
陳澈說。雅娟牽著夢夢走出更衣間,雅娟把某個東西交給夢夢,夢夢回
頭看了陳澈一下,雅娟推了夢夢一把。走到陳澈面前,遞出一封信說「
陳澈,這個是姑姑請雅娟阿姨轉交給你的,請你收下。」陳澈轉頭看到
媽媽鼓勵的眼神。再轉頭看到進勤小龍看好戲的神情。最後回頭看了眼
前的夢夢,她用和真真一樣清澈的眼神注視著陳澈,陳澈接過,回了一
個不知所措的微笑。
進勤開著車,後座載著雅娟和夢夢,二個人打開車窗對陳澈揮手,雅娟
大叫「陳澈,我們先載夢夢回家,你回到家後趕快看信。要快喔!」說
完媽媽和夢夢兩個人嘻嘻哈哈的打鬧。



陳澈

當你接到這封信時,恭喜你,你回到未來了。但是很抱歉,我應該已經不
在了,不然我會親自對你說:其實世界上不是所有相愛的兩個人,都可以
白頭到老,我希望你失去了我也可以找到幸福,不需要獨自活在世界上,
來見證愛情的偉大,你只需要把我放在心裡就好了。而屬於你的天上的我
,會安排另一個人陪你,你要開心接受喔。
你見到夢夢沒,是不是和我長的超級像?只是沒我那麼可愛對不對。當我
第一次抱著剛出生的她時,我就已經知道,她是上天為我安排給你的另一
人,從小她就會在坐我的腿上聽著有關我們的故事。而且從小到大,我都
要求夢夢及業浩叫你陳澈而不是伯父,就是希望當你回來時,輩份的差別
不會影響到你和夢夢,實際上,你和她本來就是同輩。和我一樣,她非常
非常的崇拜你,也很期待能見到你,你知道嗎?她的手機畫面竟然是你為
葉氏西服拍攝的照片喔。如果能把你託付給她,我真的感到安慰,而且絕
對不會吃醋.....吃一口好了。我要大家在今天以前把夢夢藏好不讓你看見,
我真的很想看到當你見到她目瞪口呆的畫面,一定超級好笑!這是我的計
劃,你不要怪進勤小龍國安他們好嗎?我真的是太聰明了,哈哈。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或許在我過世後幾天幾年後才回來。今天是你回
來後我的第一個生日,我請雅娟在今天把信交給你。以前每年我們的生日
我們都會一起過,當然還有新年、情人節、植樹節、端午節、中秋節、聖
誕節。但是今天以後,我們的生日應該要分開了,所以今天是專屬我的生
日,我先前已許下了兩個願望,一,小龍要去交女朋友,結婚生子,二,
雅娟和進勤要結婚,都要在我過世後的百日之內完成,相信他們都做到了
是不是?對你我比較偏心,我不限定你日期,好,第三個願望是:我希望
你幫我照顧夢夢,至於單位怎麼算嘛,我想你知道,嘻。我要求她在你看
到信之後才可以來掃我的墓,還請她特別的打扮了一下,你可以期待喔。
如果你願意,等等可以陪她一起來看我嗎?她會在天母幸福路25巷巷口等
你。這是我最後一個要求,請你幫我實現它好嗎?永別了,我的小王子。
                   我們第一次相見後的第9646天   2015/12/08         可愛小狐狸

陳澈流著淚看完之後,急急忙忙的換上衣服,騎著車趕往幸福路。

「陳澈!」出現在眼前的,已分不清是真是夢了......






注:我姑姑和我妹妹長的一模一樣是親身經歷,她們站在一起除了年齡的差別外,幾乎
就是雙胞胎,連我家十幾年的鄰居都分不出來。



十九.情緣再續

雅娟和進勤一起回來,看到陳澈傷心的坐在客廳地上,身旁散落了一
地真真的日記,雅娟坐在陳澈的旁邊抱著陳澈。
「陳澈,陳叔.......不,爸在你穿越的時候就告訴你,歷史是不能被改
變的,我們那麼多人演了這一齣戲,就是要你回去遇到真真。和她相
戀,才是你回去的目的。」陳澈愣了一下「爸?你叫誰爸?」進勤笑
笑說「雅娟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公。真真臨走前要求我們,她過世
的百日內,要小龍找到一個女朋友,要我和雅娟結婚,還要我們發誓
。所以........我跟雅娟再求婚了一次,雅娟答應了,我們決定在真真的
生日結婚。所以陳澈,叫爸爸!」進勤說要在真真生日那天結婚時,
雅娟和進勤交換了一個眼神,陳澈沒有注意,但再聽到進勤要陳澈叫
他爸爸時,陳澈破涕為笑,搥了進勤一拳說「葉真真還是那麼幼稚...
真真.. ....」陳澈還是不能接受真真及外公離開的事實。又難過了起來
「真真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四月一號愚人節」三個人大笑了出來
,陳澈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這是姑姑幫你做的最後一件西裝,你試看看合不合身。」業浩拿著
西服上衣給陳澈試穿。「最後一件?」陳澈問道「是啊,一來這件西
裝做完後,姑姑的身體就不適合工作了,二來,她幫小龍伯父、進勤
伯父都做了一件,她說那是給他們當伴郎用的,而你那件,姑姑說是
當她和你一起走入禮堂時穿的......陳澈你怎麼了.......」業浩還沒說完
,陳澈聽到這裡,就眼淚鼻涕都弄到了西裝上。「沒禮貌,陳澈哪是
你叫的,你要叫陳澈伯父。」國安K了一下業浩說。「可是姑姑要求
我們叫他陳澈的嘛!」國安安慰著陳澈,業浩連忙把陳澈的後天要用
的西裝送去乾洗。
除了陳澈以外,所有人對真真的過世早就釋懷,葉家早就想放棄治療
,讓真真能安然寧靜的離開。所有人都知道,死,才是真真最好的解
脫,但對真真而言,愛陳澈超過了一切苦痛。若不是真真堅持為了等
陳澈而痛苦的活著,而且誓言誰敢拔了她的管,天天晚上都會去找他
麻煩,大家聽了真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十八.留下的記憶-下

封面:陳澈一歲

第一天 晴
陳澈,今天是你出生的日子,你家還有我家和五寶都到場了。小龍最討厭
了,一直說你的壞話,說你整慘了雅娟,害雅娟痛苦了好久。不過進勤是
以爸爸的身份進去產房的喔,所以以後你看到他,要叫爸~~~。因為你是
早產,所以你放在小小的保溫箱中,有露點喔,好可愛。你外公一直提醒
我們你27年後要穿越的事,我哪裡想那麼多啊........你好好的就好了。對了
進勤、忠恩和小龍都是你的乾爹喔。我幫你許三個願望,一.希望陳澈能
健康快樂,二.希望五寶及親人都能健康快樂,三.希望我們能快點見面

祝你生日快樂                                                                       
                                                                                               愛你的真真

封面:陳澈二歲
第一天 陰
陳澈,今天是你一歲生日,祝我們生日快樂......嗯,生日快樂歌我唱完了,
好聽嗎?為什麼是我們呢,因為,我把我的生日調成和你同一天,你開不
開心呀?我幫你許三個願望,一.希望陳澈能健康快樂,二.希望五寶及
親人都能健康快樂,三.希望我們能快點見面。忠恩的身體有點狀況去醫
院檢查,我有點擔心.......可惡的臭小龍,竟然說要跟我公證,我才不要呢
,要公證當然是我和你啊,27歲的你會要50歲的老太婆嗎?
                                                                                               愛你的真真

封面:陳澈二歲
第215天 晴
陳澈,今天是第一天進到新房子,以後這裡就是你和雅娟的家,按計劃來
說至少會住到27歲。偷偷告訴你,我在你家正下方租了一個一樣的單位,
我就睡在你的下面喔,嘿嘿嘿,好害羞的說法~~~~
                                                                                 想和你一起睡的真真

封面:陳澈五歲
第196天 晴
陳澈,今天大家都很不好過,你外婆不小心被你看到,她就活生生的消
失不見,大家的記憶都改變了,只有雅娟知道她是當天過世,她對你很
不諒解,所以會對你很冷淡。我會勸勸她的,你千萬千萬不要怪雅娟喔
。她一定是愛你的,你也愛她對不對?
                                                         很想被你看到又怕被你看到的真真


封面:陳澈二十六歲
第一天 雨
陳澈,今天你的女朋友幫你過生日,我吃醋,我不幫我們唱生日快樂歌
了,哼~~~~(鬼臉)。雅娟告訴我說,你女朋友送了你一隻勞力士,那
隻勞力士是我們相知相守的物品,看在這隻勞力士的份上,我原諒你女朋
友了。我還是要幫你許三個願望,一.希望陳澈能健康快樂,二.希望五
寶及親人都能健康快樂,三.希望我們能快點見面。
                                                                        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的真真

陳澈慢慢翻著真真寫給自己的日記,二十八年來沒有一天空白,怎麼妳每
天都有那麼多的話可以跟我說啊,都沒有為自己想想。陳澈好氣自已,為
什麼給了真真短短幾天的愛,卻讓真真等了自己快一萬個日子,而自己什
麼都不能做。

2016年6月3日 星期五

十七.留下的記憶

真真很早就請小龍把一切後事都安排好,所以靈堂也馬上按照真真的
要求擺設的漂漂亮亮,遺照也選好,深褐色的貝雷帽,紅色帶彩色小
圓點的長袖襯衫,藍黃綠三色領巾配上深綠色五分燈籠吊帶褲,短頭
髮及可愛到不行的笑容,這是在隧道中第一次遇到陳澈時候的打扮。
葉爸、國安、小龍及國安的兒子協助進勤和李爸處理娟爸的簡易靈堂
,雅娟則邊哭邊一直打電話給陳澈。

「雅娟,陳澈是七月穿越的,離開是二月底,所以說不定要半年後陳
澈才會回來.......」小龍對一直打電話的雅娟說道「怎麼可以這樣,他
怎麼可以不趕回來看真真和外公和參加他們的告別式」雅娟撥打第一
百二十四通電話。

「媽,我是陳澈,妳在哪裡?」「陳澈,快回醫院,快.......。我連絡
到陳澈了,他回來了.....他......」雅娟跪地痛哭。不捨媽媽的離開,不
捨葉媽的離開,不捨忠恩的離開、不捨爸爸的離開,不捨真真的離開
,最不捨的是真真來不及等到陳澈。

在看完真真靈堂之後,陳澈抱著遺照落淚大哭,明明身上還留存著真
真的體溫、嘴上還留存著真真親吻後,護脣膏的香氣,怎麼會差不到
半小時,就是天人永隔。在媽媽稍微的解釋之後,才發現原來之前27
年的生活,都被計劃著、都被監視著、也都被真真思念愛戀著。真的
不知道應該生氣,還是安慰。

告別式之後,雅娟要陳澈去葉家看看。回到葉家看完真真和自已穿越
時的房間之後,國安從真真的床下抱了一個沈重的箱子,上面寫著:
陳澈限定。「澈哥.......」「等等等等,你現在比我大了,而且你和我
媽是同輩,你叫我澈哥怪怪的!」「改不了口啦,這是我姐寫的日記
。她要我轉交給你。」國安把箱子塞在陳澈懷裡。陳澈差點摔倒。

心情複雜的回到家裡,從箱子拿出所有的日記,一共是28本。隨
手拿了一本,封面寫著:1989年。陳澈想到「我對真真坦誠穿越
是12月,那時候她在想什麼?」往後翻到12月某一天:
1989年12月8日天氣晴
 關於我喜歡的那個未來人,跟我說了很多未來世界的樣子。看著
我們隔著氣窗交換的紙條,想著那天他承認若是他不是來自未來
的話,他是會喜歡我的,我又跑到他的房間緊緊抱著他,他嚇了
一跳,手還打到我的下巴。我非常堅定的告訴他:不管在1989
,還是2016,我葉真真喜歡他這件事情是不會改變的。雖然他對
我說他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們是不可能再一起的﹐但是我看的出
來他有在猶豫。我願意不顧一切和他回到2016,他希望我不要那
麼自私,就把我推出門了(我生氣)。

眼淚滴到日記上,陳澈趕緊拿衛生紙擦乾,這是真真留給自己最
重要的回憶。再拿第二本看,陳澈發現,從自己出生之後,真真
日記的封面是:陳澈一歲、二歲、二十歲到二十七歲.......陳澈崩
潰的痛哭到睡去。

十六.穿越

「娟.....陳澈穿上我設計的西裝了嗎?藍底白條的那件......」真真躺在病床
上,慢慢的把話講完。「穿了穿了,小浩早就把那件西裝交給他了.......這
是小浩偷拍陳澈試裝的照片,妳慢慢看。」雅娟把照片傳到真真的
iphone6 plus上。
在醫院,雅娟特別請看護每天都念一段文字給娟爸聽:耶誕節,要李進勤
負責,雅娟不要李進勤。小龍現在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態,天天在醫院陪著
真真,她和娟爸都時日無多了。
2016年1月8號當天「雅娟,時間差不多了,你幫我顧著真真,我去健身房
放帶子。等等娟爸會移到對面。真真的主治醫師答應幫我們這個忙.....真真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喔。」「好,你小心一點,不要被陳澈看到了。」
一切按照計劃,陳澈游泳完後,小龍就在更衣間播放郭勝泰及李大忠的假
新聞。隨後趕回醫院。葉爸和國安也早就躱到店面的對街。娟爸住在真真
病房的對面,在陳澈過來之前,始終放著聖誕節的歌曲。雅娟陪著娟爸。
小龍和進勤躱在真真的病房。
聽到外面陳澈和雅娟的爭吵聲之後。沒多久雅娟開了門進來「娟,陳澈走
了嗎?」「走了。」「我的愛情,就要開始了......」握著小龍的手鬆開,真
真昏迷了。「醫生........醫生........」
搶救到了半夜,醫生對所有人說「我們盡力了,你們要把葉小姐帶回家嗎?
」這邊已經不是計畫的部份了,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讓她留在這裡吧。」
此時全身插滿管子的真真慢慢的睜開眼說「陳澈還沒回來嗎?......手機給我
,我要打電話給他。」小龍把手機按開。是陳澈和雅娟加上時間是2016年
1月8號19點31分的照片。真真撥了陳澈的電話號碼,這個記了27年的電話
號碼,是第一次撥,也是最後一次。
進勤扶著哭到走不動的雅娟回到娟爸病房,娟爸睜開了眼睛,看了兩個人之
後,伸手握住雅娟,把雅娟的手交到進勤的手上,用懇求的眼神看著進勤,
進勤明白了,對娟爸說「陳叔叔,你放心,我會照顧雅娟一輩子的。」娟
爸點點頭,留下了最後一滴眼淚。失智的娟爸,唯一記得和放心不下的就
是雅娟和她的幸福。此時,娟爸失去了心跳,雅肙失去了意識。

2016年6月2日 星期四

十五.準備就續

還沒有畢業,小澈就已經收到數十家銀行、投資公司、證券行的錄取通知
,有的願意全額補助研究所學費,等畢業後直接到公司上班,有的願意補
助國外EMBA學位,有的......。小澈都沒有興趣,那些以後再考再學都來
得及,現在他只想離家近一點,讓媽媽的日子好過一點。可是媽媽總是省
吃儉用,只靠自己,完全沒有花到小澈一毛錢,頂多收收小澈送的小禮物
,太大太貴的還會要求小澈退貨,有一次小澈沒徵求媽媽的同意,買了一
台國產車給她,媽媽堅持退掉,小澈氣到當面送給賣他車的業務員。最後
業務員用一台HONDA 大型重機和他交換。

小龍看著小澈的履歷問道「雅娟,小澈想來我公司當營業員,我能答應嗎
?」雅娟和真真同時大叫「不可以!」忠恩說「我認識朝日投信的董事,
不如你把小澈轉介到朝日好了。就讓我出國前最後幫小澈一次。」忠恩溫
柔的看著雅娟,雅娟拍拍忠恩的手背點點頭。可惜,忠恩來不及出國......

告別式之後。忠恩爸爸拍拍雅娟的肩膀「忠恩能認識妳們,人世間他也不
算白走一遭了。」大家回到忠恩的餐廳,幾面牆上都有五寶的合照,雅娟
拿下一張真真抱著小澈,和五寶一起拍照的相框哭著說「陳澈真的值得這
麼多人為他犧牲嗎?忠恩......」進勤把雅娟扶回五寶常坐的位置。忠恩之
前就交代過服務生,誰喝什麼,冰的熱的有糖沒糖都要準備好好的。只要
這家店還是王家的,五寶和小澈帶多少人來,永遠免費。

原本想到"真龍投信"的小澈,因為公司沒有缺人,副總經理介紹他去朝日
投信,從理財專員做起。計劃也要最後一頁了。

十四.給陳澈的日記

收音機裡傳來不知名的男歌手唱道「誰寫的劇本,是什麼荒謬的人生,他
的擁抱你一轉身,只剩我一個人  怎麼不成全二個人從此變陌生........」真真
認真的聽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彷彿就像寫著自已的遭遇,句句穿透內心

真真翻開桌上的日記,在今天的日子上寫著

陳澈,今天是你20歲的生日,先在這裡祝你生日快樂.......嗯,生日快樂歌我
幫你唱完了,好聽嗎?
每年我都會幫你許三個願望,一.希望陳澈能健康快樂,二.希望五寶及親
人都能健康快樂,三.希望我們能快點見面。今年三個願望我想改一下:
一.希望我能活著見到你,二.希望我能活著見到你,三.希望我能活著見
到你。醫生宣佈我癌細胞擴散,我不知道我的日子還有多少.......我好想你!

進勤的研究所同學在你學校任教,你在學校走路有風很多教職員都知道,也
聽說你有好多女同學追求,你喜歡哪一個呀,記得要告訴我,但是你不能把
我忘掉喔~~雅娟本來怕你和以前一樣不喜歡交朋友,現在她很開心你能打開
心防和同學互動。忠恩的身體愈來愈糟,他爸爸正在連絡美國的醫生,急著
要把他送出國。小龍還是很照顧我,我只能感謝他。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國安的二個小朋友一天到晚問我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他們很期待帥氣
的陳澈伯父,雖然你應該和他們同輩,哈哈~~~

                                                                          期待再相會 愛你的真真阿姨



十三.風雲人物

早在小澈進入台大之前,建中的老師及台大學長姐,就已經散發消息到校
園中:有一個成績好、體育佳、家境富裕、帥氣卻冷傲的型男學弟即將到
來。當小澈踏進椰林大道的那一刻起,只看到男同學搥胸頓足、女同學引
頸期盼。而站在門外的真真看著小澈受到女同學歡迎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身旁的雅娟拉著真真慢慢離開。
小澈加入了新成立的空手道社,雖然原來目的只是要健身、改善氣喘的毛
病,不過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嚇跑不少吃醋的同學。「陳澈,聽說應用外
語系的系花邵雨薇喜歡你,可是戲劇系的張立昂喜歡她,說要找你談談。
」陳澈的同學楊鎮說道「我連那個邵什麼的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那個張什
麼的要跟我談什麼啊?人家喜歡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小澈看著手機的
股市行情回答。
「陳同學,請你出來一下......」教室外有一個帥氣的同學氣噗噗的看著小澈
。小澈繼續看著手機,連頭沒有抬就回答「張同學,我對你喜歡的人沒有興
趣,她喜不喜歡我並不干我的事,沒什麼好說的。」「你.......你這是什麼態
度.......你出來好好說清楚!」「你要我說清楚嗎?好.......楊鎮,你剛是說應
用外語系的邵什麼」楊鎮和旁邊幾個同學同時回答「邵雨薇。」「邵雨薇是
嗎?等等我就去約她吃晚餐然後上陽明山看夜景泡溫泉。我說的清楚嗎?」
「你太過份了!」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就看張立昂衝了進來揮拳打向小澈,
小澈側身一閃,腳輕輕一勾,張立昂馬上摔了個狗吃屎。小澈順勢坐在張立
昂的背上,讓他翻不了身。「還要打嗎?還是我直接叫人把邵同學找來呢?
」張立昂無話可說。小澈拉起張立昂,拍拍他身上的灰塵對他說「我是真的
對邵同學沒興趣,你大可不用擔心。我建議你與其在這裡跟我糾結,不如拿
把吉他,到她的面前唱唱歌給她聽,把她的名字也加進去,會更有機會帶她
吃晚餐然後上陽明山看夜景泡溫泉。我們沒事了吧?」小澈伸出手來,張立
昂感激的握著。
「聽說邵雨薇和張立昂在一起了耶,有人看到他們一起去陽明山。」「是啊
我也聽說是陳澈撮合的。」「那天聽說張立昂帶了一票朋友找陳澈的麻煩,
全被陳澈一個人撂倒耶。最後陳澈很大氣的教張立昂怎麼把邵雨薇」「真的
假的........」於是,風雲人物變成了傳奇。


十二.唯二的親人

建中老師得知小澈在理財投資的能力,及托福成績高達110分之後,希望小
澈能直接去讀美國史丹佛大學商學院。可是捨不得離開媽媽的他留在台灣考
上了台大經濟系,有氣喘的他,加上小龍政界的關係,拿到了免役證明書。

那天雅娟和小澈在外面吃飯,小澈買給雅娟的第一代iphone響鈴「喂,你好
......是,我是陳雅娟.....警察局......什麼,我爸怎麼了........好,我馬上過去。」
雅娟掛上電話就拉著小澈趕往台大醫院。

「這是.....外公?」小澈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這輩子第一次知道有外公的
存在。因為以前只要問到雅娟的家人朋友和自己爸爸,雅娟不是生氣就是和
小澈幾天不講話,所以小澈只能暗中調查,但因為能給的線索太少,加上小
澈年紀太小,大部份徵信社都認為小澈是惡作劇,而其他家不接,唯一接件
的一家,也沒有查到什麼,還被媽媽發現大吵了一架。
「陳小姐,令尊因為突然中風,路倒在馬路上被人發現的,現在狀況已經穩
定,不過我擔心他會有血管性失智症,因為中風或慢性腦血管病變,造成腦
部血液循環不良,導致腦細胞死亡造成智力減退。」「能治療嗎?」醫生搖
了搖頭。

「媽,我可以幫忙出錢安置外公,我們找最好的醫師及安養中心......」「不
用,你的錢你自己好好的收著,你外公由我來操心就好了。」雅娟和小澈
兩個人為了娟爸忙的不可開交。可能在醫院受到感染,小澈當晚就發燒又
氣喘發作,而雅娟還在為爸爸傷心難過時,也生了大病。當晚雅娟已經無
力照顧自己及小澈,急忙之下要真真全副武裝照顧她們。當然真真非常的
樂意。看著青少年的小澈,已經有當年俊秀的臉龐。除了煮當年雅娟教自
己的黑糖薑湯給她們母子喝之外,她還用自己的手機偷拍了小澈的睡相。
幸福的眼淚,從臉頰滑落.......

十一.早熟的愛

看著媽媽一天到晚到處打雜。從來沒有補習,以優秀成績考上建中的小澈
,想提早賺錢養家照顧媽媽,開始接觸媽媽以前的職業:股市營業員。為
了得到更多更先進的投資理財觀念,他開始閱讀原文書,聽ICRT,看美劇


「媽,妳怎麼在這裡,這是誰要搬家嗎?」「我們樓下的房客不住了,請
我幫忙看著搬家公司。」「媽,妳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證券行,我想開一個
證券集保戶及銀行交割帳戶。」「你會操盤?」「是啊,等等妳忙完我拿
我的分析報告給妳看。」說完陳澈就先上樓了。

「媽,這是我這兩年模擬操作國內外股票的買賣交易,如果沒有算錯,我
的獲利可以到百分之五十,殖利率..........」雅娟看著螢幕上的報告,聽著
小澈的解說,發現原來1989的陳澈,並不需要靠著歷年的收盤指數,也能
成為超級營業員。隔天,雅娟拿了二本存摺及印章給小澈說「裡面有十萬
,是我這幾年存的,你就去試試吧。」小澈感動不已。

「小龍你說什麼?小澈這個月賺了二百多萬。」真真帶著帽子蓋住她化療
後稀疏的頭髮問到「是啊,他的眼光精準到不行,好多證券行在打探他的
消息,若不是他還沒上大學,連我公司總經理都想挖他進我公司。」小龍
酸酸的說「娟,小澈很厲害吧,妳不是說她要妳不用工作了,還要買車給
妳?」「是啊,他真的很孝順,連大學學費都存好了。匯豐銀行銀行都直
接寄白金卡給我,副卡特地指名給他。」雅娟對小澈充滿不捨的說著。真
真則想著當年陳澈在太元時喊水能結凍的意氣風發,但想到自己年華老去
,化療後的更颜色憔悴,她怎麼敢面對陳澈?

2016年6月1日 星期三

十.凋零

在一連串的診斷、化療、手術後,真真的癌症暫時控制住,只是切除了部
份的胃,醫生列出了一大堆可以吃不能吃的東西外,每一餐的食量也都要
控制。

「娟......我不要搬回來啦,這樣我會離妳好遠,我不要....」真真拉著雅娟
的手央求著。「第一,是離小澈很遠不是我。第二, 妳不能一個人住。第
三,妳的飲食要有人監視。所以,鑰匙交出來,我會跟妳的房東連絡,把
妳的東西送回來。」雅娟把手伸到真真面前,真真不情願的把鑰匙放到雅
娟手上。剛進真真房間的國安說「雅娟姐,你不用擔心,我和我兒子都會
隨時監視她。進勤哥和小龍哥剛到,在樓下和我爸泡茶,我來通知妳們一
下」雅娟拍拍國安說「看到沒真真,都幾歲了還一付長不大的樣子。妳弟
都比妳成熟多了。國安,你看著妳姐姐,我下去一下。」「沒問題!」

葉爸哽咽的對進勤小龍說「.......謝謝你們能這麼快幫真真安排到醫師,我
真的不知道怎麼......」小龍站起來打斷葉爸說「阿叔快別這樣說,我們五
寶是同心一體,我們非常願意幫您和過世的葉媽照顧真真......」進勤急忙
把小龍拉回座位。葉爸接著說「沒關係進勤,葉媽媽去世的早,我又比較
粗心大意,真真自己也是少一根筋,若不是你們逼著她去看身體,我真不
知道後果會是什麼?我們哪裡知道吃的多也是一種病,唉.......」雅娟走下
來後對葉爸說「葉伯伯,真真一天到晚跟我們混在一起,是我們沒有注意
真真的身體狀況......」「還好真真有妳們,真的很謝謝妳們。話說回來,
忠恩呢,他怎麼沒跟你們一起?」進勤回答「忠恩最近氣喘變嚴重了,常
常跑醫院。」「說真的,你們都步入中年了,要多運動,多照顧身體。進
勤雅娟,妳們還不結婚嗎?」「葉伯伯!」雅娟不好意思的說。

離開葉家,進勤連絡真真的房東討論搬家的事宜。小龍問雅娟說「雅娟,
陳澈最近常到我公司看盤妳知道嗎?」「不知道耶,他有看到你嗎?還有
他能下單嗎?」「他看到我你以為我還能站在這裡嗎?我是從監視器看到
的。他又未滿十八怎麼開戶呢?」「你覺得我該回去問他嗎?」「先不要
好了,我們先忙真真的事吧。」「嗯」

九.命定的悲劇

 「娟,剛那個客人一直說要手機號碼,搞得我胃都不舒服了起來......」真
真在打發一個常客之後,手就伸到雅娟面前撒嬌。「妳喔,都跟妳講幾次
了,叫妳去看個醫生。吃那麼多東西還能那麼瘦,一天到晚喊胃痛,我把
妳手捏斷了都沒有用。」雅娟邊幫真真按合谷穴邊念她,最後一下還特別
用力「啊啊啊.....娟.....痛痛痛......」「還知道痛,我不管,妳明天就給我去
看醫生,不然我不准妳看小澈,我連絡小龍來接妳,妳別想給我跑掉。」
「好嘛好嘛,我自己去就好了,不要麻煩小龍了啦,人家現在可是一秒幾
十萬上下的超超超超業,帶我去看一趟醫生會少賺好多錢呢!」「哎......
小龍對妳也是一片真心,他這樣默默的守護了妳二十多年。我知道妳愛著
我家小澈,可是......妳真的對小龍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娟.......我真的很
感激小龍。除了妳,他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真的對他沒有其他的
念頭,我也希望他不要對我那麼好,可是妳也知道我打不走他罵不走他,
我能怎麼辦?」真真說完這句,就看雅娟望向窗外說「陳澈......你真值得
那麼多人的犧牲嘛?」真真握著雅娟的手,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不用說
。隔天雅娟就叫小龍進勤押著真真到醫院做全身健康檢查。
「胃癌..........」雅娟大叫。一星期後,雅娟陪真真回醫院看報告。這是醫
生在胃部X光中發現了不明斑點,並且經過胃鏡採檢樣本分析之後的結論
。「那醫生有說怎麼治療,要吃藥嗎?要住院嗎?要開刀嗎.....」雅娟抱
著不知所措的真真,慌張的不知所云。緊急召集五寶到真真家集合。

在真真家的客廳,沒有一個人開口,誰也沒想到天真活潑開朗的真真會
遭遇這樣的劫難。雅娟為大家報告「醫生說是早期胃癌。真真之前其實就
有慢性胃病,吃多又不易胖,消化不良,又有壓力性潰瘍造成的。」葉爸
握著真真的手,早就傷心到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醫生有說要住院或是開
刀嗎.......還有....」國安不敢把最後一句講出來。「醫生說如果開刀順利,
加上化療,有百分之九十可以..........十年。」雅娟講到最後一句,眼淚崩
潰的流出。進勤在身邊安慰著。「十年.....那不是陳澈二十七歲那年?」
葉爸看著真真問著。